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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我們很疼國弟,我當下第一個反應都是歪著頭,"還好吧"我說。

國弟是一隻命運坎坷的小狗,自幼和母親及另外四個兄弟姊妹住在我們家後面的防火巷,牠們平時沒甚麼娛樂,只有當我們心血來潮想到時呼叫牠們,平時放飯會跟他們玩一下,多半的時間,我們真的很容易忘記牠們的存在。

沒錯,為什麼他們是單親家庭勒,爸爸不是出海捕魚去不回家,而是"父不詳"。話說十幾年前的某一個冬天,當時正值青春荳蔻年華的奇奇~也就是那位母親,似乎在某一次的外出中邂逅了一位異性,當她回家後總是在酒足飯飽之餘,抓著門,哀號著要出去會情郎(所謂飯飽思淫慾阿!),好巧不巧,當時看守的門經過風雨的侵蝕,變得有一些腐鏽,我爸雖然有加墊幾塊木板,欲隔絕她和外界的聯繫,但是~戀愛中的母狗是可怕的,她還是逃脫了,而且我們找不倒!就當我們想說算了,再養一隻來防小偷好了,反正奇奇是建國花市認領來的流浪狗,如今我們緣分以盡,祝你能找到你的春天,過了幾天,奇奇無預警的出現,好吧,養新狗的願望暫且取消,奇奇又回到她的防火巷中生活,日子一天一天的過,有一天,當奇奇在喀飯時,我發現她的奶怎麼這麼大,似乎不大一樣!!於是,我跟我爸帶奇奇到附近一家獸醫院去檢查,證實她真的懷孕了,獸醫師還要我們買一瓶狗狗用的鈣片補充孕婦鈣質。

當下真是晴天霹靂,我們家奇奇好好一個清白姑娘家,莫名其妙的被人糟蹋了,奪去了她的童貞,懷孕了就把她遣送回來,好歹是你播的種ㄟ,怎麼可以這麼孬;一方面也怪奇奇,妳懷孕了就找對方負責阿,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,而且當初是妳自己選擇這條漂泊的路,我們也沒看過對方,你就輕易的被人家了,懷孕了還想到我們這個"家",搞得似乎是奇奇倒貼,我們感謝對方賞臉兼買單,那陣子我看到附近的流浪狗心情都很肚爛,每一隻似乎都跟奇奇有一腿。

過去我們家最多同時只有養過兩隻狗,所以對肚裡的新生兒數目真是很緊張,家中要增加新成員也不是不高興的,所以伙食有變得比較營養,太刺激辛辣不適合孕婦,只差沒有帶她去做孕婦瑜珈,告訴她懷孕的母狗最美麗、妳不是胖,只是肚子大‧‧‧就在夜黑風高的一天,晚上八點左右,奇奇生了一隻小黑狗,我們大家都很高興,以為只有一隻小狗,我媽還為此打電話給我台中的外婆報喜,我外婆也是"喔~感謝主!",晚上十點多時,我爸再去查勤,發現變成三隻小黑狗,心中"妳娘~",隔天早上,最新的數據顯示,奇奇生了五隻小黑狗,母子均安,心中變成"X妳娘~",第一隻小黑出生那天是五月十二號。

很好,五隻小狗加一隻狗媽媽,好在奇奇很識相,知道她的小孩沒有了爸爸,就身兼父職,扮演好一位稱職的照顧者,舉凡餵奶、舔屎等,都不假他人之手,事必躬親,"一個女孩生過孩子後就變成女人"似乎是最好的寫照。

在牠們成長的過程中,有歡笑、有淚水、有寄生蟲、有搞失蹤,我記得以前生物學似乎有這樣的結論,這種"多產"的生物,其後代不是先天體質差夭折率高,就是很容易被大自然淘汰,所以前前後後我們埋葬了小黑亮亮、小黑暗暗,幾年前也送走了小黑胖妹(胖妹,其實妳一點都不胖,真的只是骨架子大),還有一隻小黑剛學會走路不久,被我爸帶去爬山就沒回來了,據我爸說,那隻小黑跟著當地一隻流浪狗走了,怎麼叫也叫不回來,有其母,必有其子。

剩下的三隻狗:奇奇、胖妹、弟弟一起生活好幾年,因為另外兩隻都是母的,所以弟弟被強迫閹割,也是之後膽小怕事、娘炮,對異性不理不睬,同性卻一副興致高昂的遠因。

面對少根筋的母親及愛出風頭的姐姐,弟弟的老年之前的生活都很悲慘,總是畏畏縮縮的躲到最後面,對人類也有一些怕生,我們要摸他時他會退縮,必須堅定的把他抱住,才能好好的摸一摸;吃飯時明明就分成三個碗,弟弟一定是最後一個去吃的,而且前面的好料都被另外兩隻搶走,他只能吃剩下的,雖然我們也會制止,但事情況沒有改善,我只好先拿兩碗給他們,再把弟弟帶到另一個角落,拿出他的碗,看著他狂嗑食物,大概被欺負很久了,藉由食物來發洩,總是給他一個摸摸,告訴他:沒關係,慢慢吃。

常常會發現牠們的窩有一些不屬於我們的東西,多半是單隻的拖鞋,我們家的防火巷和隔壁鄰居A只隔一面約130 cm的牆(我家住一樓),說高不高,說矮不矮,後來才發現我們家弟弟有著衝勁跟勇氣,他就是可以跳過那道牆,到A家拎一些東西後,再跳過那道牆回來,只可惜,他眼中的"好東西"似乎只有拖鞋、破布等雜物,早知道他有這樣的天份,應該訓練他認識更多的"好東西";其實胖妹應該是始作俑者,弟弟跟進,因為我有一次親眼目睹她站在那道牆上,遲遲不肯下來/不知怎麼下來!我們會知道這款帶誌是因為鄰居A跟我們抱怨弟弟的種種惡行,諸如把他們家的菜圃弄亂,報紙咬爛,拖鞋離奇失蹤等,假使我沒記錯,似乎還有一次弟弟跳不回來,還是他們給他帶回來的!口頭上是跟他們道歉,為了表現誠意,我們家還自費請工人再增加了30 cm的圍欄,避免同樣的情況再發生,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鄰居A,所以私底下倒是挺肯定他的:幹得好!

光陰似箭,胖妹幾年前因犬心絲蟲過世,奇奇也壽終正寢,安享天年。就像灰姑娘被兩個姐姐欺負,但是那兩個姐姐不在時,灰姑娘或許還是有點思念她們吧。弟弟原本很內向,跳牆的風波因為圍牆加蓋落幕,他意識到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空蕩蕩蕩的防火巷過生活,沒有人會搶他的晚餐,晚上沒有同伴可以相依偎取暖,他也變了,他變得愛逃家。

他拿出他的拿手絕活"跳牆",只是這次不跳鄰居A,轉而向鄰居B,鄰居B是一對很慈祥和藹的老夫婦,小孩在外工作,他們家和我們家的交界點是一道牆上加直條型的圍欄,圍欄間的間距約二十多公分,但是弟弟這次失算,他不知道他的肚子太大,跳過圍欄時,頭跟手都可以過關,就卡在肚子,所以請想像一隻狗的肚子倚著牆,腹部被圍欄卡住的景像。正當他失意落魄被卡在半空中,還不忘哀嚎求救,B家女主人就現身了,據B家女主人描述,弟弟一看到她,尾巴搖得好高興(救星來了‧‧‧這隻死狗!),這樣的情形發生了好幾次,就算B家用木板隔著,弟弟還是會去抓門,誓死要出去,有時真的被他從後門逃出去,就從正門抓們要我們開門,這樣的場景好熟悉阿,為了不要再造成別人的困擾(雖然B家一點埋怨也沒有,見面還會問說弟弟好嗎?)我們決定把他養在我們的前院,至少他絕對逃不出去。(待續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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